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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在黑色幕布一般的空中高高掛起，初夏的夜晚還透着絲絲涼意。時針和分針在這一刻恰好同時指向了“12”。

我趴在書桌前，看着面前的練習，心中煩悶又睏倦。

這時，虛掩着的門被推開，媽媽端着一杯水走了進來。“夜裏涼，穿上衣服再寫。”她細碎的髮絲有些凌亂地垂在兩鬢，縱使聲音溫和也蓋不住深深的疲憊。

我有些驚訝，媽媽竟然還沒有睡覺，是……在等我嗎？

“嗯，媽，你趕緊去睡吧。”我輕聲應道。

她沒再說什麼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。

我重又坐正，加快了速度，還剩最後幾題，看看鐘，快十二點半了。我到底還是禁不住睏意，趴在桌上，閉上眼，想先小憩會兒再接着寫。

“丫頭，丫頭，別趴着睡了，到牀上睡吧，剩下的明早寫，我叫你起牀。”媽媽拍着我說。我還沒有回過神來，迷濛中看見她的眼底裝着疲倦，藏着心疼。

……

媽媽一直在等我。

我心中一暖，擡眼看看鐘，快凌晨一點了。

“好。”我說着就已鑽進被窩。“媽，你也趕緊睡吧，我現在就睡。”

她走到牀邊，輕輕地攏了攏我額前的碎髮，道了聲“晚安”，熄了燈。不一會兒，我聽到隔壁房間關燈的聲音，我知道，是媽媽睡了。

媽媽沒有告訴我她在等我，她想做的，不過是陪伴我，想在我最後衝刺中考的日子裏不孤獨；她想做的，不過是關心我，和所有母親一樣想和兒女一起經歷生命的每個階段。

媽媽等着我，在我身後一直看着我，等着我。即便長夜漫漫，她也會是一直爲我點亮的一盞明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