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高一

車廂冷暖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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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上高中就開始坐公交車,至今也快有三個月了。

車廂冷暖

在車廂裏,除了發呆之外,還有一些事,卻是傷人的雷同,對此我感到慚愧與內疚。

早上五六點,除了我們這些需要早起的學生,最多的還是老人。老人是個籠統的範疇——相對年輕點的五六十歲,老一點的,就有七八十——差了這幾十歲,那看上去是完全不一樣的。

我要說的是七八十歲的老人。

家裏的老人雖然也有七十好幾了,但好在身體硬朗,以至於我對老人的不便沒有特別直觀的認識。

但自從在公交車上看見他之後,徹底改變了我以前對老人的看法。他臉上的皮緊巴巴地皺在一起,溝壑刻畫得特別深,彷彿是老樹皮一般。戴着一頂粗毛線編織的帽子,身上是厚重且單調的黑色的棉衣。

我眼看着他顫巍巍地挪到車門前,伸出枯柴般的雙手死死抓住汽車的欄杆,再使勁發力,以一種引體向上的姿勢把僵直的身軀提上公車的臺階。不僅如此,他還需要把僵直的雙腿使勁扳上第二級臺階,再用同一只腳扳上第三級臺階。看這場景,不知爲什麼,我動也不敢動。等他邁上車廂內的實地的時候,我都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。

他在顫顫巍巍地尋找座位——一般都是欄杆後面的那個照顧專座。但那也需要時間挪過去,用手抓住欄杆,以此爲圓心慢慢轉過去。等他最終慢悠悠地落座,我才把目光收回。

直到現在想起這一幕,我都會覺得愧疚與不安。爲什麼當初我就不能上前幫那位老人一把呢?

“我要去北站”。他亮了嗓子對司機喊道。聲音沙啞,但在寂靜的車廂裏格外刺耳。其實不必那麼響的,“我要去北站”。他反覆喊道。遇到熱情的司機也許早早迴應他了,如果碰到一個悶聲不吭的,那他也只好不放心地收回伸長的脖子。

“北站,到了沒?”“北站,到了哦。”車廂裏沒有人理會他,他只好自問自答。其實離北站還有一站的距離。

車廂裏只有寥寥幾個人,十分靜,靜得我發虛,沒有一個人說話,連一聲咳嗽也沒有了。突然覺得車廂的空間被無限地拉伸了,每個人彷彿都是一座孤島。我一直沒有站出來,這時候更是不敢露臉,只好把自己的臉使勁轉向車外,幾成九十度角,想盡量磨滅自己的存在感。天曉得這段時間是多麼的難熬。

司機什麼也沒說。

他又同樣困難地顫巍巍地下去了,恍惚間,我又看到他轉身的方向和北站的方向相反。我不敢再想下去了。

我只期望第二天,他以同樣的場景出現在車廂上。我挺身而出,喊一聲:老人家,等等!還沒到站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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